全國各地展開僑情調查,深入調查海外華僑、華裔、留學生情況及其國內親屬關係,建立數據庫實施動態管理。
最近張女士有些緊張焦慮,因為她發現自己在美國旅遊期間居然被跟蹤監視了。
張女士前不久赴美旅遊期間見了幾位親友,回國當天,她就被國安局「請」去談話,就她在美期間的行程訊問她。最令她驚訝的是,從國安局人員問話中,她發現自己被他們跟蹤監視,自己見了什麼人對方都掌握。
「了解我在美國有一些朋友、熟人後,他們還問我願不願意為國家安全做點工作。」張女士心有餘悸地說。
近年來,中共在海外滲透的情況逐漸引起各國警覺。但許多人還不知道,中共正在展開一場全國性的僑情調查工作,全面掌握與海外有關人員的情況。
調查對象有哪些?
《寒冬》獲取來自安徽省、河南省、遼寧省的數份政府內部文件顯示,中共正在全面展開僑情調查工作,此次調查範圍包括海外華人華僑、歸僑、僑眷、港澳僑眷屬、留學人員及眷屬情況等。簡單地說,所有定居或合法居住在國外5年以上的中國公民、加入外國國籍的中國人及其外籍後裔、回國定居的華僑、港澳臺居民、公派或自費赴國外留學人員的情況,政府都會通過他們在國內的親屬關係進行摸底調查,上述海外人員在國內的直系三代親屬和其他主要親屬的情況也要調查。
根據一些地方政府官網報道,此次調查將建立涉僑人士數據庫,實施「動態管理,及時更新」,比以往的地方性僑情調查規模更大,調查更徹底。至於為什麼要展開如此大規模的僑情調查,官方報道只是含糊其辭地表示,是為了「挖掘僑務資源,調動廣大僑胞的愛國積極性,推動經濟發展」。
但實際上,從文件的措辭和調查內容看似乎與所謂的「統戰工作」(中共第三「法寶」)密切相關。美國國會授權的中美經濟與安全審查委員會(U.S.-China Economic and Security Review Commission)於2018年8月24日發表的一份報告《中共海外統戰工作:背景及對美國的啟示》(China Overseas United Front Work: Background and Implications for the United States)稱,統戰部按照「消滅對共產黨的批評、宣傳對中國的正面看法,將各國的政治風向轉為對中國有利」的指示,招募僑民在他們居住的國家充當中共的宣傳特工和間諜。中共政府還通過他們騷擾那些為躲避迫害而逃離中國的人權捍衛者、宗教難民以及其他批評中國政策的人。
報告稱,「『華僑工作』的目的是利用種族、文化、經濟或政治關係,動員支持中共的海外華人社團(理想上出於自願)擁護中共的利益,排斥其反對者。」「統戰部教學手冊指導特工通過強調與中國的『骨肉』關係,說服華僑站在中共的一邊,目的是設法得到其對中共在政治、道德和財務上的支持。」
通過恐嚇發展愛國勢力
「說服華僑」有時會涉及到脅迫和恐嚇,中共常常威脅壓制華僑在中國的親屬——僑眷,以此迫使華僑為中共做間諜。
隨《寒冬》獲取文件一起下發的數份調查表格顯示,此次僑情調查項目很多。包括海外人員的工作單位、職務職稱、專業學歷、聯繫方式(電話、郵箱)、出國時間等。此外,填表人(也就是海外人員的國內親屬)本人以及主要家庭成員、重要社會關係也在調查範圍內。調查項目嚴格保密,嚴禁外洩。
留學生一直是中共統戰工作的主要對象。江西省某地下發的《2019年統戰工作要點》要求,「探索留學人員統戰工作的新思路」,加強對留學人員的「思想政治引導」。此次僑情調查中,留學人員無論是已經歸國的還是尚在海外的都在調查範圍內。
有留學生告訴《寒冬》,他們從親友得知自己的信息正在被政府調查。他們怕中共會利用他們在國內的親人來要挾他們為中共政府做間諜或其他工作。
一名在海外工作的回族人向《寒冬》披露,他在國外留學的一位回族朋友每次回國,當局都會向其索要更多在海外留學的華人學生的電話號碼。
他本人也是當局監控、收買的對象。他透露,每次回國探親時,都會被當地國安局人員約談,被詢問在國外的工作情況以及接觸人員情況,要求他為當局提供有關海外華人的情報線索,並承諾可為此獎勵其上萬元。
另外,港澳地區的「鄉情普查工作」和赴臺人員情況也是調查項目之一。上述《2019年統戰工作要點》要求「著力發展壯大愛國力量,及時掌握海外人士有關情況,建立完善港澳臺信息庫,做好僑眷屬、臺胞臺屬動態管理工作」,加強與海外人士聯繫交流,「引導他們進一步增強愛國情感」。
類似手段已經被利用來打擊境外的宗教團體。《寒冬》曾報道,中共很早就開始全面收集有關法輪功學員、全能神教會基督徒和其他海外宗教團體成員的信息,以建立完整的「海外邪教人員數據庫」。政府通過利用並操縱家庭關係,企圖讓一些成功逃離中共迫害並定居在其他國家的全能神教會基督徒回國。《寒冬》已多次報道了中共組織「尋親團」在韓國上演假示威活動,騷擾全能神教會難民的事件。
註:
華僑:指定居在國外的中國公民,包括擁有長期居留權的和已取得住在國連續5年的合法居留資格的中國人民(因公出國或留學不算)。
歸僑:指回國定居的華僑,包括放棄原住在國長期、永久或合法居留權並回國落戶的華僑和經批准恢復或取得中國國籍並在中國落戶的外籍華人。
僑眷:指華僑、歸僑在國內的眷屬,包括華僑、歸僑的配偶、父母、子女及其配偶,兄弟姐妹、祖父母、外祖父母,孫子女,外孫子女,以及有長期撫養關係的其他親屬。
留學人員及眷屬:指公派或自費到國外高等院校留學人員;留學人員眷屬指留學人員的父母、配偶、子女及兄弟姐妹。
寒冬記者 葉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