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人們可以抗議警暴。在中國,抗議(警暴)者會被關進監獄,甚至更糟。
因武漢肺炎和港版國安法而飽受批評的中共,抓住美國喬治·佛洛伊德遭警暴致死事件火力全開對美展開宣傳戰。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更藉佛洛伊德生前最後遺言發推「我無法呼吸」暗批美國。
但中國網友似乎並不買賬,有推特網友例舉中國警暴事件、六四事件,質問華春瑩「是否呼吸順暢」。更有網友整理大陸警察、城管野蠻執法和香港抗議者遭警暴的視頻資料,批評中共體制下警暴氾濫,在中國,許多警暴事件受害者連發聲引起人們關注的機會都被扼殺。
視頻:深圳警察膝蓋重壓女士脖子令她「無法呼吸」
視頻:大陸警察施暴,中國版「我不能呼吸了」
大陆老百姓:”我不能呼吸了!”
大陆警察无理殴打老百姓,用手扣住老百姓到脖子, 已经昏死过去还不肯放手, 早见义勇为的群众强烈谴责!!! pic.twitter.com/wRVzZqikcv— 北美壹哥 (@sunnycai138) June 2, 2020
《寒冬》採訪了一位大陸上訪者,他認為父親是刑訊致死,涉事公職人員逍遙法外,家人上訪37年仍從未得到過公正的審判,大哥蹊蹺死亡,二哥「被精神病」,全家被監控、株連,傾家蕩產。
「告不贏的,弄不好把全家搭進去坐牢。」他低著頭,蜷縮著身子,他不願使用真名,只讓我們稱呼小張。
涉事警察無罪釋放
37年前,尚未成年的小張和哥哥們目睹了父親慘死的樣子。
他們的父親因為組織村民維權被捕,3天後政府人員通知他們去看父親時,他們發現父親的屍體被掛在審訊機關一米高的窗子上,長長的繩子拖在地上,似乎是被絞死的,但脖子上並沒有瘀血。走近看,頭上有一道裂口和鼓包,背上有三處像鐵夾子夾過的傷痕。
有知情人告訴他們,在他們父親被抓後兩晚,還能聽見審訊室裡可怕的叫聲,到第三個晚上就沒有聲音了。
儘管疑點重重,法院仍認定他們的父親是自殺,儘管證據表明他是被刑訊而死,所有涉事公職人員無罪釋放。
在中國,警暴事件受害者家屬往往永遠得不到真相,無論他們能夠找到多少受刑訊的線索。施害者剪輯監控、篡改屍檢記錄、毀屍滅跡屢見不鮮。查明死因、審判涉事公職人員、家屬獲得相應賠償在這類案件中變得無比困難。
上訪37年
小張和家人從此踏上了長達37年的上訪路,災難也隨之接踵而至。
幾年後,積極上訪的大哥在一個陽光晴好的日子出海時,蹊蹺地「掉」進海裡死了。常年上訪的訪民中,被車禍、被意外死亡的事件並不少見,小張至今仍然不敢相信大哥是意外死亡。
隨後,小張的二哥承擔起了上訪的責任,堅持上訪十多年後被當地公安局關進了精神病院。醫生解釋,他因父親的死向政府要求高額賠償,這就是偏執性精神病的表現。
「從精神病院回來後,二哥變得很奇怪,吃飯端不住碗,拿筷子的手抖得厲害,完全失去勞動能力。」小張告訴《寒冬》說,家人心疼地責怪他不該吃精神病院裡的藥,但二哥說,其實自己是被強制灌藥,如果不吃,看護人員就狠狠地打他。
求助媒體失敗
從那以後,小張接過了上訪的接力棒,律師告訴他,這種官司很難贏,除非通過媒體引起公眾關注,向政府施壓。
可媒體屬於國家,想在一次公開活動中引起媒體關注的他,沒引來記者,卻招來了警察。那次他才知道,自己已經上了政府的黑名單。「以後女兒即使畢業,也不會有好工作。」他沮喪地說。
常年上訪讓他負債16萬,母親無錢治病去世,全家人成為重點監控對象,妻子也終於受不了這樣的生活離開了他。
殘酷的現實終於壓垮了這個男人。「共產黨的天下太黑暗了!」他說,常年上訪讓他了解到,與他有相同遭遇的人相當多。
不,在美國就不一樣
小張的例子很好地說明了在中國將施暴警察繩之以法是如何的困難,而在美國卻不同。
有網友評論,在美國,發生警暴事件,至少人們可以上街甚至到白宮門口抗議,中共官媒稱抗議證明美國很亂,而事實上這恰恰表明民主正在發揮作用。在中國,抗議警暴會被關進監獄、關進精神病院,或更慘。
美國國家安全顧問奧布萊恩在接受ABC採訪時說:「我們與中國的區別在於,造成佛洛伊德死亡的警察正在被司法調查,將會有一場公平的審判。」
寒冬記者 韓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