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內地上學的少數民族穆斯林不斷受到監控,他們被禁止表現出任何的種族和宗教特徵。
每年都有大量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的少數民族穆斯林學生去中國內地學校學習。有些學生是自願去學習,而有些是在國家資助計劃範圍。在招生的過程中,政府或承擔他們的學費,或給予優待。實際上,提出支援新疆學生以幫助「落後的少數民族」是當局對他們進行「中國化」計劃的一部分。
福建省一名中學老師告訴《寒冬》,他負責的新疆班除了維族學生以外,還包括新疆哈薩克族和回族學生。這名老師和其他老師一樣,不僅負責這些學生的教育,還得控制並監督他們每日的生活。這名老師說,老師會趁這些學生上課時,到他們宿舍檢查是否有信仰物品,有時還會半夜突擊檢查,因此這些學生的房門禁止反鎖。
「我們還得檢查他們有沒有在禱告,或者做其他信仰儀式,」這名老師說,「政府還嚴密監控他們的手機。曾經有一個維族學生因點擊了一個反對政府的短視頻被國安局調查。」
山東省一名中學老師也證實了他所在的新疆班學生受到嚴格限制。「不能在學校搞那些宗教儀式,比如吃飯之前禱告啊,不管在哪個學校都不讓。」這名老師說。
在大學,校方採取多種方式確保新疆少數民族穆斯林遠離信仰。
華南師範大學關於評選2017-2018學年雪蓮助學金(原名新疆少數民族學生學業助學金)的通知明確規定,「參加或私自進行講經、禮拜、封齋等宗教活動,或穿戴宗教服飾、戴頭巾」的新疆少數民族學生不能申請助學金。
實際上,在各大高校針對新疆少數民族學生申請助學金的規定中都明確要求,申請者首先要「熱愛祖國,擁護黨的領導」,而「參加宗教活動,穿戴宗教服飾」的學生則沒有申請助學金的資格。多數規定都是根據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教育廳2014年下發的文件《內地高校新疆籍少數民族家庭經濟困難學生資助金管理辦法》制定的。
在黑龍江省上大學的一名維族學生意識到自己受到監視。
「老師會到寢室給我拍照片,或者讓我發照片給他,證明我在寢室。」這名學生說,她回憶起一次自己正在逛街,老師打電話確定她的位置,並要求她立即回寢室。
「一到節假日老師就會通知,不讓我們維族學生離開本市,買票了也得退掉。」這名學生說。
一次,這名學生看到外國交換生的照片上有一行阿拉伯文,便隨口讀了出來。但她隨即告訴同學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她認識阿拉伯文,並隱晦地解釋道,如果透露出去,後果會很嚴重。
福建省一高校教師透露,學校安排老師監視每個維族學生的日常生活,要求教師查明學生家庭成員是否有宗教信仰,確定學生是否翻牆上網瀏覽國外的網站信息和發送消息,與其他維族學生私下建群組,也必須評估他們對政府的態度。這種調查得隱祕進行,以便不讓學生意識到他們在被監視。當地公安局、教育局等部門會傳喚老師就維族學生的各項情況作當面彙報。
「要了解的個人信息太多,要讓學生察覺不到很難。」這名老師無奈地說。
寒冬記者 鄧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