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0日世界難民日,世界在銘記難民的同時,不要遺忘那些曾在中國因信仰而遭受過迫害和酷刑的尋求庇護者。
作者:羅西塔·索麗特(Rosita Šorytė)
國際法律學者指出,世界各國越來越不願接納難民,他們可能是新冠肺炎疫情的隱形受害者之一。掙扎中的後疫情經濟體可能會分配有限的預算或無力拿出預算向難民提供援助,而且據稱,公眾輿論可能會越來越懷疑外國人「攜帶病毒」。
但是,區分經濟移民和難民至關重要。移民不願回國,是因為在國內他們找到工作的可能性較小。而真正的難民則是不能回國的,因為他們一旦回國將被抓捕、酷刑折磨和殺害。
我知道,對移民和難民進行區分其實很難。移民常常假稱自己是難民,以便從對自己有利的法律條款中受益。在大多數國家,法律將那些躲避戰爭或逃離極權國家的人視為難民,但我們都認同,要民主國家接納所有生活在極權統治下的難民是不可能的。
我和幾個朋友於2017年成立了國際難民宗教自由觀察站(ORLIR, International Observatory of Refugees)。這是一個小規模組織,其唯一的目標是:捍衛真正的宗教難民的權益。聯合國難民事務高級專員辦事處(UNHCR)稱,全世界有2590萬難民,其中350萬難民正在等待庇護申請結果。儘管基於宗教的申請和其他的申請經常混在一起,但學者們認為,只有不到1%的庇護申請是主要基於宗教迫害的。2018年,約有25,000人從中國逃亡到民主國家申請庇護,因此,我們正在面對的這個群體人數之多,足以引起我們注意,但同時,他們的人數又並不算多,國際難民系統能輕鬆搞定。這些人不同於以往數十萬來自敘利亞、阿富汗或伊拉克等國的尋求庇護者,也不同於最近來自委內瑞拉的尋求庇護者。
儘管維吾爾人、藏傳佛教徒和法輪功學員的悲慘遭遇已眾所周知,但直到最近,我們才開始聽說基督教新興宗教團體——全能神教會。實際上,該教會是中國受迫害最嚴重的宗教團體。中國政府自己宣稱全能神教會有400萬成員,但一些學者認為這一數據可能有些誇張,而且也無法統計確切數據。
可以肯定的是,全能神教會是一個發展迅速的團體,許多中國人認為其教義對人很有益處。也許這就是該教會遭到如此有計劃、有步驟的迫害最根本的原因。中共堅信的其中一個馬克思主義信條是,宗教不符合共產主義和「工人階級」的利益。在中國,任何未經中共明確認可的宗教團體或組織均屬非法,發展迅速的組織尤其受打壓,通常被使用酷刑。迫害越多,酷刑越多,意味著從中國逃亡到國外尋求政治庇護的人越多。
在民主國家,購買昂貴奢侈品的有錢的中國遊客,我們已司空見慣,卻很少看到因宗教信仰受到嚴重迫害而尋求庇護的中國難民。申請庇護的全能神教會中國籍基督徒超過5000人,其中大多數人在成功逃出中國之前曾被監禁、酷刑、追蹤和監視過。他們只不過是碰巧擁有護照並獲得簽證的少數幸運者。而他們的大多數教友卻永遠無法逃出來,有些人將在監獄或再教育營裡渡過其一生,其他人將被酷刑致死,或乾脆「被消失」。
那些有幸被釋放的人將受到監視,並被告知永遠不要再與教友見面,否則會失去工作、家庭。同時,他們也因深深的心理創傷失去健康。
我曾在不同國家見過幾個全能神教會難民。正因著他們對神堅定的信,他們的精神沒被摧毀。這種信保守了他們不至於失去理智,但是卻留下了創傷。當他們的真實遭遇被認為不可信,他們的難民申請因此被拒的時候,他們的創傷只會變得更加嚴重。雖然由於學者發布的書籍和論文,加拿大和意大利等國家新發布的可信度更高的來源國信息(COI),以及由美國國務院和美國國際宗教自由委員會(USCIRF)和聯合國發布的文件,以及包括國際難民宗教自由觀察站(ORLIR)在內的非政府組織的宣傳工作,全能神教會難民申請通過的數量有所提高,但不幸的是,他們被拒的情況仍然經常發生。一些媒體,包括著名的亞洲問題新聞專家撰寫的文章,已經開始更加支持難民,揭穿了中共和中國大使館散佈的關於全能神教會的假新聞。正如《寒冬》發布的新電影《龍的長臂》(The Long Arm of the Dragon)所記錄,中共和中國大使館仍然很活躍,正試圖阻撓那些曾在中國因信仰而受迫害的申請人獲得庇護。
但還不止這些。庇護申請被拒絕的全能神教會難民將被遣返回中國,面臨被抓捕、酷刑甚至死亡的危險。難民委員會和法院應設法公正地聽取他們的故事,並將這些故事從我們一般不容易理解的另一種文化的語言「翻譯」過來。
民主國家的當局應發聲反對中國宗教迫害。但是他們可以立即做些事情:張開雙臂接納那些逃離中國的人們。在中國,他們被認定有罪的唯一「罪行」是信神以及踐行他們的信仰。